春天，开着梨花
寨子的后面是教堂
鸽子绕着它飞，水绕着它流
起起伏伏的梨花
像蝴蝶喊着蝴蝶
有一个梦，洁白而柔软
春风缕缕，路漫漫
现在想回头看看
那个开着梨花的春天
桃花，我的妹妹枝梢梢上那最小的一朵
该是我叫桃花的妹妹
看上去还是那么羞涩
仔细瞧瞧，脸色仍有一点儿惨白
光说不叫我们挂念，总担心
你瘦弱的肩扛不起沉重的命运
今天遇见你，哥高兴
清明回去，哥要告诉所有的亲人
楼顶上的声音没有人把我逼上楼顶
这里是我一个人的舞台
我在这里眺望，发泄，抖露隐私
一些声音随着地气上升
我接着地气
不知道还能吼出些什么
公案上的谎言，如同劣质卷烟
呛得我喘不过气
呛得我眼里噙着泪水
吼啊，像乌鸦一样哇哇两声
也能吐出胸中块垒
鸽群在空中，俯视我内心的田野
低头薅草的人越来越近
看见他们直起腰来
我多想吟唱一些民歌或情歌
多想唱腔里不带一点阴阳怪气
神啊——
请给传承过谎言的喉咙正正音色
让它低沉的歌哭
透出温暖，真切，和悲悯
凤尾草母仪之尊打动了一个闲人
请允许他坐在你身边
那棵离你很近的白杨树
枝叶间漏下一些温暖
远处那些肥硕的鸡头菱
也许在嘲笑他的孤单
此时他因无为而体面
一座山峰也遮蔽不了他的尊严
一个上午一条河一株凤尾草
微风翻动着他的诗篇
一朵花内心的尊严一朵花开多久才叫美
一朵花怎样开才叫高贵
……比如昙花，比如莲
比如玉兰，比如牡丹……
卖花人，请不要武断
你不知道一朵野花内心的尊严
采药的书生仙风没有吹动，道骨也没有生成
采药人，只是一个潦草的书生
无论是根还是花，是叶还是茎
在书生小小的家国都有尊称
各念各的经，各做各的梦
或相互取暖，或相互吹风
或一接触就成了克星
丁香，陈皮，金银花，仙鹤草……
谁伴随书生的岁月成就未来
谁魂不守舍早已没有了一点药性
苍茫，苍茫
从一个世相到另一个世相
书生该怎样给自己疗伤
枇杷也和他一样有所期待
而这样的期待总是难熬
神不来
今天还不是节日
那个神不来
和他一样谦卑地守着诺言
守着一生的底线
那个神不来
和他一样放不下满腹的惆怅
不忍与悲伤的枝叶作最后的吻别
问道兄弟，请问清凉寺在哪个方向
清晨出来迷了路
请原谅我是个没记性的人
河湾里好像有个小石桥
挨河坡有两个坟
是谁给撤走了呢
洪山庙集应该逢双
路上不见一个熟人
老家伙们连集都不赶了
管得了的没人管
管不了的管得人心烦
清凉寺旁边的梨树该开花了
隐痛像飘逸的灯火，像惊慌的鸟鸣
在马草河干涸的河床上挣扎
断桥边，一块青石仰着沧桑的脸
心迷的人挤着观其玄
多想看见那片刮风的芦苇
洪山庙却横在苍茫的中心
今天我来，不宜问道
几个仙人已经累了
苜蓿一坡一坡的苜蓿
是我的邻居，也是我交心的弟兄
命里灰头土脸的苜蓿
心里藏着一团团紫气
不羞于卑微的兄弟
有兴致，就把眼前的露珠当镜子照
把怀里的蚂蚁当大山侃
不和牛草，鸡冠花，闹羊花比阔气
不抱怨自己是苜蓿
面对风雨，也只是本分地点头
不是一惊一乍地屈膝
如果没有深交，一星淡紫的小花
就是永远也挑不亮的灯盏
看她们挤成一片，多像天河里的星云
一大坡一大坡的苜蓿啊——
登金顶山记朝绿的蓝的红的植物
白色黑色花羽毛的动物
挥挥手，它们
返照过来的光
带着原始的力量
把我们逗留在山坡
一只尾随而来的蝴蝶
隐入了杂花丛
橡树和山榉稀疏处
绵延的彩练下面
涌动着清幽的花溪
落叶片片，催我们登山
石径若狼牙交错
云朵似梦幻舒展
山楂果是神端出的灯
映红了爱人的脸庞
站在金山顶上
感受脱俗的冲动
心无杂念，玉树临风
一个天国就此构成
卧佛面前静一静
山上，还是人间
待烟岚散去
没有脱俗，也没有超凡
唯有几声痛痛快快的叫喊
醉眼识春色人醉一梦，花开半春
白一程红一程
红来白去，难断常情
花在梦里开，梦往花里生
其小如萤亮
其大似月明
味也厚，韵也永
远处几朵木芙蓉
雍容华彩
身边数点小地丁
紫紫莹莹
心欢喜，梦轻灵
花，飞花；鸟，飞鸟
听见蜜蜂嘤嘤闹
惶然间看见了惨烈的桃红
醉眼呆愣愣，花非花
梦非梦，惟有浅浅的芬芳
像一个背影
作者简介：黑哥，原名黑平和，河南平舆县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星星》、《绿风》、《扬子江》等发表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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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约稿
记录时光梦影，书写锦瑟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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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稿者加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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