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威将军何乘鳌传奇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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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初立军功

同治二年(),三月初二日,太平军攻打盛家桥。初三日,犯黄姑闸。从从盛佳桥的太平军越过西风岭,逼近庐江城。在吴总兵指挥下运用伏击、奇袭战法三战三捷。何乘鳌学到了许多谋兵布阵的知识,并战场上得到磨练。三月二十日,太平军围城,用老弱病残的小股部队诱我军出战,被吴总兵识破。中午10多点中,探马来报护卫诸营枪炮子弹及粮草的大队人马从纵阳转运南乡罗昌河,交外委朱佩环护送到望湖屯,因遇太平军阻隔不敢轻易进城。吴长庆恐其被太平军所得,招何乘鳌密受计议,告知“不得有误!”。当何乘鳌接到运需队后,将其一分为二,青壮先走,二队隐蔽起来。留15人在有利地形设伏,另15兵勇跟其后。果不然太平军,看见辎重,蜂拥而来,乘鳌丢弃粮草逃跑。当敌人搬运混乱时,一阵轻炮猛击,随后30人,似天兵下降抡起大刀入阵刺杀,如人无人之境。太平军乱了阵,跑的跑,死的死。接着吴总兵的两支主力部队赶来,全歼敌军,此战役清军伤亡人,毙敌人。由于平时训练有素,乘鳌30人的部队只几人受轻伤,无人阵亡。

同治三年(),太平天国灭亡,何乘鳌随吴长庆转战江苏、河南、山东等地,在数次围剿捻军战斗中,毙敌最多,数立战功。当时捻军断我粮道,拦截辎重。乘鳌采用虚虚实实的办法运弹药粮草。先沙子、泥土装袋,在其中放些火药。将士兵化妆成挑夫,迷惑捻军。当年捻军来抢辎重时,乘鳌佯装逃跑,选择有利地形,拿出“扁担”(洋枪一头绑着扁担,另一头脱下衣服盖着)向车开枪,扔火球。炸的敌人血肉横飞,随即杀个“回马枪”,与敌肉搏。虽然兵少,但战斗力强,捻军落荒逃跑。有时利用有月色的夜晚运输,白天用树枝伪装休息。此后,他押载的辎重总是能按期达至。深受吴长庆的喜爱。

同治七年()8月,捻军灭亡。吴长庆以军功赏穿黄马褂,换瑚敦巴图鲁名号,并正一品封典,加提督衔。此时何乘鳌也以军功升为哨官(能统领两百人的军官)。镇守东城门。

五、巧接姻缘

一天他来城门巡视,发现一人身材苗条,头发撒乱,步履蹒跚,走几步就摔倒。乘鳌在战场上是个硬汉,杀人如麻。今天看此情景不禁顿生怜悯之心,上前抱起,一看满脸帖了膏药,一股中药气味,他不但不厌,反倒想起少时在药店当学徒的往事。随即快速回营,把此人放到自己的卧铺上。问之,答“逃难来此,数日未食。”,乘鳌叫人送一碗粥,他当伙夫时懂得,长时饥饿只能吃稀饭。随后亲自到伙房,把自己打来的鸽子煮汤,给之喝。此人恢复后,跪下:“感谢将军救助之恩”。乘鳌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兵荒马乱,施一粥,何谢之有?请起,请起”,说着向前来搀扶。此人让开,抬头一看,大高个,四方脸,浓眉大眼,英姿逼人。心理一怔。说:“敢问将军尊姓大名,官职如何?”。显得彬彬有礼,大大方方。乘鳌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感觉此人与众不同。回答:“不才何乘鳌,小官哨所。”,此人眼睛一亮,面带喜色说:“我在逃难中早就听闻将军大名,武功高强,战功卓著。再受小女一拜。”,一听“小女”,乘鳌倒吸一口凉气。呆如木鸡,脱口叹道:“我命休也!”,女子说:“妾知军规,军营藏娇按律当斩。将军试想,谁能看出我是女的?请将军在城里购置房产,将我安置,若将军不嫌弃,我愿意给您铺床叠被。”乘鳌一听,忧喜掺伴。说:“感谢姑娘厚爱,万万不可,一、无银子购宅,二、在刀尖上走动,生死难卜,怎么能坑害姑娘呢”。女子听罢心里大喜,心想此人能为他人着想,待人体贴,在女子面前,坐怀不乱,泰然自若,将来必成大器,眼前必定是我的如意郎君。女子说:“银子我有,我们有缘,萍水相逢,这是天助之合。你想一个女子呆在一个男人房间,传出去,我能活在这世上吗?虽无三媒六证,你可请吴都督主婚,我来说服他。”说着,撕下膏药,露出鸭蛋形的脸蛋,拿出藏在膏药里的黄金。乘鳌接过黄金在城里购置房产。飞马向吴大帅汇报。大帅一听,万分高兴,手下爱将有此奇缘,“善哉,善哉!我来择吉日,为你主婚”,结婚之日,战友来了几百人,婚礼办得非常成功。

婚后女子告诉他,“张氏,出身书香门第,因战乱我们相逢。将军理当熟读兵书,我已备文房四宝,兵书典籍,今晚我们秉烛读书”。从此乘鳌昼忙军务,夜读诗书。因乘鳌聪明,过目不忘,学问大进。每每向大帅投帖,大帅赞他“我得吕蒙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六、夜袭建功

新婚燕尔,卿卿我我,无比快乐。但假期已过,别妻就职,临行前买来心灵手巧的丫鬟,陪娇妻。妻子感激不尽,丈夫事无巨细,关怀备至。心想我夫的确是人中龙凤,将来必建奇功,光耀门楣,我也心安理得见父母。

他一到军营处理军务,随即查看城防阵地。是夜,他仍然思念妻子,夜不能寐。借着月光,在城墙上徘徊。忽然隐隐的觉得沙沙声响,但放哨的兵勇感觉不到,因为练武之人,听觉高于普通人。他就着月光向下一看,城门前怎么多了一片树林,且慢慢向前移动。不好敌人偷袭,立即叫哨兵“如此如此”,并立即写帖,向吴大帅报告。“你偷我,我也偷你。”乘鳌心想,让一伴兵勇,从西南两城悄悄出城,形成夹攻之势。乘鳌还未独自指挥战斗,心里激动,一是我的兵勇偷袭能否成功,二是大帅命令尚未达到,擅自开仗,按律斩首。他习惯在口袋掏石子,但新婚时,被妻子拿下。谈发现装炮弹的铁球,拿了几个,向那“树林”投去,结果听“哎呀”声,接着使劲猛投。潜伏的敌军又乱了阵脚,暴露目标(其实早就发现了),领头索性向城门攻击,这时乘鳌用火石打着火,燃起火把,依次一点炮,颗颗炮弹均在敌军群里爆炸,此时本营名兵赶到,百枪起发,敌人一片一片的倒下,后敌在军督促下还往前冲,军情危急。正在这时,两边的火球向雪片,向敌人飞去,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敌军大乱。乘鳌命令:“城上留20人看护,剩下跟我冲,三面夹攻,敌军哪里招架的住。从俘虏口中得知城门官结婚,偷袭易成功,“请饒不死”。“那你在我这里当兵勇”乘鳌宅心仁厚从不杀俘虏,故应允。打扫战场,毙敌5百多人,得到许多枪械。

凌晨大帅早晨练剑,幕僚急急报告乘鳌请战的帖子,说:“您昨夜发高烧,睡得还安稳,不忍叫醒你,我已口说‘让乘鳌自己定夺’”,吴帅听罢,立即骑马连随从未带,直奔东门,之见乘鳌浑身是血,眼珠发红。遍地是死尸。乘鳌一见大帅行军礼后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报告大帅,毙敌人,我军伤25人,死亡5人。”吴大帅用手拍拍他的肩,说:“临危而动,兵贵神速。善哉!”并告之好好抚恤五个家属。大帅返回异常高兴,我有添了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不久何乘鳌被提升为营官,是能带人的军官了。

七、义平风波

“江山定,良弓藏,狡兔死,功臣亡。”这正是清廷的悲哀,也是哗变的导火索。剿灭太平军和捻军后,清政府决定裁军节饷。每月粮饷米价大约二万四千两,而每月仅解决银一万五千两,差额一半。

同治八年()7月23日,潘鼎新所率鼎军遭裁撤,却因累欠军饷过多在山东韩庄“索饷滋事”,发生震惊一时的“鼎军哗变”。此时(),潘鼎新告假回原籍侍奉70岁的老母。李鸿章急招吴长庆去处理此事。

朝廷托欠军饷,庆军也再所难免。“索饷滋事”也像瘟疫一样波及庆军,又因吴大帅不在军营中,庆军也有“哗变”的迹象。此时何乘鳌,一面飞书告诉大帅,一面与众将军防备此事的发生,做到防患于未然。

他在本军营留下守军,其余脱下军装到海边捡海蚌,抓鱼虾,捕鱼,打鸟,改善生,补充粮食的不足。还把自己的积储和妻子的首饰变卖购粮。把妻子在逃难时藏在膏药里的所剩黄金片兑换银子,寄到困难的兵勇家中。

果不其然,其他军营因吃不饱,领不到军饷,出了骚乱。有人哄抢商铺,本营的营官弹压,要将所有人就地正法。乘鳌认为不可,这样可能将事态扩大。当即训话:“我们是淮军,百战百胜,誉满华夏,目前虽遇穷困。可以到海里捞鱼虾、射海鸟、挖野菜充饥。等大帅回来一切就有转机。大帅要求我们像岳家军那样,‘饿死不抢掠,冻死不拆房’。我的军营因平时节约用粮,以鱼虾带粮,还剩些粮食,各营可取些来,暂度‘无米之炊’难关”。有些兵勇说:“我的家人岂不饿死?”军中又一片骚乱,这时军中文书跳上高台,掏出家乡来信。高声读“XX,你寄来的银子收到,你要听吴大帅话,多立战功。”,一连读了几十封回信。并告诉大家,何营管把妻子的首饰兑换银子,先寄给穷困的家人。大家听了很是感动。乘鳌有说:“抢夺商铺,罪当斩首,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了你们,等大帅回来,我一人承担。目前我们自己想办法,就像我营一样,捉鱼、捡蚌捕食。再有出现滋事、抢劫之事,就地正法。”其他各营官都赞成。乘鳌的部下,也把粮食拉来,分给各营。随之风波平息。

乘鳌的部下深爱自己的营官,虽然食物不多,还赠送别营,也无怨言,反而被乘鳌的精神所感动。随后跟着乘鳌,捕鱼寻食。

一日,有人来报。海边有运粮船被海盗劫持,乘鳌带骑兵队急救,很快消灭海盗。获得几船粮食。运粮的船主落荒而逃,只剩管账的,划船的人也被海盗杀死。看到此情况,乘鳌说:“你无法运粮了,不如把这粮全卖给我,不过我暂时未带钱,我让文书给你写字据,等一月后,来取钱如何?”。管账的心想,“差点命都完了,救命大恩未报,日后还能取钱,真是遇到活菩萨了”。也不管船主把粮食运到何处,接着何乘鳌签字的文书,一路烟的跑了。

乘鳌心想“真是吉人天助,我们庆军有救了!”回来把这物资平均分给各营。从此,乘鳌威信如日中天,谁不佩服他?

吴大帅凭借大智大勇、卓越才能平息的“鼎军哗变”的事回来了。不进自己的帅帐,径直来到何乘鳌的6营。乘鳌跪拜迎接。吴大帅说:“好个何乘鳌,你好大的胆子,我不在军营,你干了何事,判你何罪?”何乘鳌问心无愧,也不辩解,跪下说:“罪在我一人,请不要牵连他人。”“好,来人啦,带走!”,兵营所士兵听说带走何营管,所有都跪下求饶“大帅您冤枉好人了,营官非但无罪,应当有功!”,吴大帅怒斥:“难道你们想‘哗变’不成?”。何乘鳌说:“弟兄们,大帅带我们亲如兄弟,是英明的大帅,‘心正不怕影子歪’,你们快到各岗位上就职。我去澄清问题,不会有什么事的”。

到了帅帐,幕僚张军师,把前后事情一一向大帅禀报,说乘鳌真是“帅才”,这下真是救了庆军,功不可没。大帅哈哈大笑,掏出“借据”对乘鳌说:“你能还得起吗?”“您不是回来了!”乘鳌如释重担地回答。吴大帅说:“我想看我的‘吕蒙’究竟有何能耐,才激将他。”大家都会意得笑起来。大帅说:“你把妻子财产典押了,我现在就连本带利还你,并加奖金,你的全部接受,这是军令。拒绝以军法从事。你放心通过‘哗变’之事,李鸿章大人向朝廷要了不少饷银。”说着叫张军师置酒宴。

酒后乘鳌离去,吴长庆亲自写奏章向李鸿章大人报告何乘鳌“义阻风波”的功绩。

八、宰相召见

原来,吴大帅在处理“鼎军哗变”同时,也担心庆军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急调军粮救急,正好阴差阳错的被乘鳌遇上。船主拿着“借据”向吴大帅要账,大帅觉得何乘鳌处理得当,作风与自己相似,很是欣慰。故意回来考考乘鳌的修养与能耐,果然他没有辜负吴大帅的精心培养。大帅心想这么多年来,他让张军师教各营官读书、谋兵布阵、带兵策略。在关键的时候起了重大作用。何乘鳌是最出色之一。

李鸿章虽是淮军的嫡系统帅,但他老辣稳重,为了稳稳控制所有的淮军,他在各军营安插亲信——谍报人员,稍有风吹草动,李宰相都知道,表面上他很信任吴长庆,但吴长庆,凭借自己真本事,不巴结宰相,他“中立不倚”,李宰相稍有微词。

这不,谍报人员把何乘鳌的所作所为,报告给李鸿章。李鸿章心想,吴长庆曾多次报告何乘鳌的战功,这次平此“风波”给我鸿章露脸了,若鼎、庆两军都“哗变”,我如何向朝廷交代。我当重用此人,但我得亲自考察他。

李鸿章大人专程来庆军巡视,夜里在军营独设的“行宫”里,单独招见何乘鳌。

乘鳌快马驰来,迎面下跪,真是“堆金山,跪玉柱”。“拜见李大人,给大人请安。”“请起,吃茶!”李鸿章说着,就把点水烟袋烟丝的纸煤,对照墙上的画梅咏诗的挂轴,点了两下。脱口出了上联:“墙梅,墙梅。不识孔子颜回,鱼跃三尺浪,平地一声雷。”何乘鳌大方得体地站起,显得不卑不亢。心想李宰相说我是一介武夫,凭运气一步登天的,辛亏贤妻叫我如何接句。真是“学到用时无恨少”。乘鳌也在墙上敲了两下,从容答道:“梅墙,梅墙。当知韩信张良,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李鸿章大人一听,先是吃惊,后觉对得不俗。虽然平仄欠缺,作为一介武夫也难能可贵了。且志向远大,经历颇为相似,好好调教,那就不是“吕蒙”而是“韩信、张良”了。会相术的李鸿章正目注视,一表人才,落落大方,毫无悲恭屈膝之态,是典型的“福将之相”,心喜之。忙问:“你平时读何书?老师何人?”。乘鳌说:“启禀大人,不才儿时祠堂免费启蒙读《三字经》、《弟子规》、《百家姓》,唐诗宋词,联句吟诗,习书法。投军后,先是贱内,劝不才读诗《诗经》、《左传》、《春秋》。后来吴总兵令军师张先生,定时教我们读《孙子兵法》练习作文。吴都督读的书,我大都似懂非懂地读过,读后觉得对办事,带兵,训兵大有好处,懂得做人的道理,尤其学以致用,灵活运用战术很有必要。不才说得可否,请大人赐教。”李大人说:“吴帅夸你是‘吕蒙’不虚,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还得苦读,做到有选择读书,贵在有恒。我这里有关‘洋务知识’内容的书,你务必熟读,日后我要考你的。”乘鳌受宠若惊,跪倒谢恩。李大人说:“我们算是老乡,这是私室,不必拘礼。你得好好为淮军效力,为保疆土,为振兴国家效力。你归安吧”。

乘鳌谢过出门。在回家的路上,心想人们传闻,李大人封疆大吏,不可一世,今日看来,他挺随和,也平易近人。什么“会说合肥话,就把大刀挂”,我不是合肥人却认我为老乡,真不可思议。他说得话句句在理,感到心里暖暖的,与我们的吴大帅差不多,他两对我都很好,我得回去好好学习“洋务”知识,不负厚望。

九、入朝参战

乘鳌回来就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苦读“洋务”之类书籍。第一次知道什么“蒸汽机”“军舰”“火车”,对此很着迷。知道西方的先进,中国的落后。感觉振兴华夏责任重大,阅读越觉得自己学问不足。好多知识一窍不通。好在不久,李中堂派来“洋教师”来军营传授知识,乘鳌学到很多知识,且进步很快。

年,北洋布防,淮军调遣,吴长庆统领6营移山东登州,其营官分别是合肥吴兆有,舒城朱先民,江西丰城黄仕林,庐江何乘鳌、方正祥、张光前。余部由曹德庆统领留守江宁等地,后增4营,其中汉刘玉龙炮队1营。

年吴长庆统领6营东渡朝鲜勘定“壬午兵变”。临行前何乘鳌,告诫部下备制防水土不服的药物,习水性。在国外严守军纪,不辱国格,杨中国军队的威严。

光绪八年七月四日(年8月17日)何乘鳌随吴长庆大帅乘丁汝昌的“威远”号,开赴朝鲜参战。此时,何乘鳌以副将的身份与方正祥、张光前、吴兆有、袁世凯等并肩作战。

当部队到达后,吴大帅密令方正祥、张光前、何乘鳌、吴兆有、袁世凯等将军,勘察地形形,测量水位,刺探乱党情报。终于弄清“壬午兵变”其真相是:乱党之起,是因拖欠军饷克扣粮饷,主谋是朝鲜国王李熙的父亲大院君李昰应,因恨自己失权与嫉妒儿媳王妃闵权势过大而意趣不合,王妃为改革派,李昰是守旧派。所以李昰应煽动乱党政变,杀死所有国定大臣。

吴大帅在全面弄清“壬午兵变”的真相后,决定“坚阵登陆,择地扼守。”以三营兵力逼尽韩城的谋略。这三营中就有袁世凯、何乘鳌各统领一营,吴大帅亲自统领一营擒拿乱党。

先是吴大帅用计诱捕,由丁汝昌、袁世凯、何乘鳌等拦住罪魁祸首李昰应的卫队。马建忠擒下大院君李昰应。速由丁汝昌押回我国天津。

8月28日傍晚,吴大帅先派何乘鳌帅侦查精兵,悄然地把敌人的卫队,“换成”穿朝鲜服装的庆军卫队将李昰应的长子,掌握兵权的李载冕诱拘于南别宫。留数十兵看管。在外围由袁世凯解决软禁国王的卫队后。

何乘鳌率精英干将秘密潜入皇宫,解决了软禁国王李熙的武士。使得李熙获得自由,使得皇宫能与吴大帅沟通信息。

当获知李昰应的余党集中在枉寻里、利泰院一带。这天夜里,吴大帅调派由副将何乘鳌、张光前,总兵吴兆有,率领清兵庆子三营,前捕枉寻里乱党。吴大帅亲自领兵开赴利泰院。七月十六日(8月29日)早上,清军穷搜居所,短兵巷战,在袁世凯乱放洋枪的情况下,死伤数十人。而何乘鳌让军中会说朝鲜话的人喊:“放下刀枪,饶你不死!”,生擒了多人。其余纷纷逃跑,我军只伤2人。利泰院乱党此地接清军早已逃跑,仅生擒20多人。袁世凯杀人成性,想全部斩首。何乘鳌见乱党分子,兄弟相依,原意公明,心中不忍向军师张謇提议惩办首犯。张謇军师更有此意请示吴大帅,请来朝鲜有司按律斩数十人,其余释放令其悔过自新。

朝鲜国王李熙于光绪八年七月二十四日(9月6日)设宴款待吴长庆和张謇和袁世凯、何乘鳌等一批庆军军官。

闵王妃在光绪八年七月二十八日(年9月10日),在百名清军的护送下,从中州闵应植宅出发,到八月一日(9月12日)终于回到了王宫。

在朝鲜驻军期间,何乘鳌带兵严格而又爱兵如子,他军营和睦,稍有违反军纪的秉公执法,只惩办首犯。

而袁世凯治军凶险令淮军弟兄胆寒,他的士兵七人抢掠朝鲜村民鸡鱼蔬菜之事,统统斩杀,并向大帅“上过天兵,属邦掳掠,玷污国体”邀功。军中有周某讽刺诗曰:“本是中州假秀才,中书借得不须猜。今朝大展经纶手,杀的人头七个来。”

随后袁世凯凭“整顿军纪”的令箭,以“掳掠、强奸”等罪名杀死无数兵勇,何乘鳌领导的军营,无一人受诛,可见乘鳌的治军的能耐和远见。

何乘鳌不久,以军功受记名遇缺,题奏简放提督、川北镇、宣化总兵赏鼓勇巴图鲁名号。清光绪二十二年()奉旨专留北洋,会办天津海防,补授陕西河州挂印总镇都督府。

十、镇海抗法

何乘鳌在光绪十一年(年),从朝鲜班师回国后。因其妻系浙江杭州人,是官宦人家,也是此地富户。故当时定居浙江,于是在浙江归标,即是从吴长庆军中调入刘秉璋的军中。任浙江领海要塞管带。管带是清朝海军的一种职务,即船长或者舰长,艇长。不是军衔。管带是清军的一种中级官职,大体相当于现在的营长,陆军中也有,海军中的就是船长一级的。在庆军营里何乘鳌已是副将,论官职或统领的队伍人数远远超过了管带的人数。在相当于五品官的守备吴杰麾下听令。但何乘鳌不为官职高低而烦恼。一上任就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地做好防务工作。他发现炮台防务存在问题。炮手对不动的靶标百发百中,移动靶标命中不尽人意。于是改革人员编制,充实精明士兵入炮队,并进行刻苦训练移动靶标的命中。他让靶标移动的速度不敌舰稍快些,掌握放炮的“提前量”,务必要求做到百步穿杨,每炮必中,切中敌要害。他主张“素炼绝技,赴战必克,心齐术精,百战比宁。”现在话意思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技术精湛,战无不胜”。他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中一炮才能发挥炮战的作用,才能杀伤敌人保护自己,保护边塞。下对的起黎民百姓,上对得起朝廷。弟兄们务必炼就炮击绝技,力争弹弹命中,杀敌立功。”

他给士兵们讲述自己在当伙夫时,利用业余休息时间学习炮击的知识及炮战的经过。那是只是学习测目标、瞄准、装弹,无法实弹演习。在他当百人把总时。一次他带兵偷袭念军炮兵阵地,在杀死守敌后,调转炮口向念军营地开炮,打得念军晕头转向。后来吴大帅领大部队全歼念军。我们当时若不会炮击技术,就不会取得这次战斗的胜利。所以将士必须学会各类军事知识和技能,在临战时均能用得上。他还画图,告知士兵,向军舰开炮,专打打敌人炮队,最好打中敌人的炮弹库,打敌人的指挥台。若能命中敌舰的烟囱,那就炮击的最高境界了。随后何乘鳌在领海内遍布系满草禾的网索,用沙袋固定使之悬浮在水中,意在缠绕敌舰的叶轮,使之转速减慢,便于瞄准炮击。这一着在“镇海之役”中起到妙味无穷的效果。

一八八五年二月二十八日,法国舰队抵达镇海口外,包括纽回利号、答纳克号、巴夏尔号、德利用万号,欧阳军门下令步兵进入阵地。三月一日,法军以一艘小轮驶入虎蹲山以北测量水道,守备吴杰下令开炮,该轮被击退。下午三时,法军以纽回利号居首,率三舰进攻招宝山炮台,在炮阵地上何乘鳌指挥杜冠英、周茂训开炮还击,开炮还击,清军炮火犀利,首炮即正中纽回利号舰首,第二炮击中头桅,第三炮击中舰尾。法军排炮轰击清军炮台,“炮台受数十弹,均陷入三合土中”。此时守备吴杰、管带何乘鳌亲自开炮,与法军炮战两个小时,法军终于不支撤退。纽回利号失去作战能力,被拖往外海。三月二日,法军意图以两艘小船登陆,被守军击退。二日夜法军以鱼雷艇猛冲甬江,意图偷袭江内南洋水师兵舰,又被岸炮击退。三月三日法国远东舰队在法军统帅孤拔的指挥下进攻浙江镇海,被守备吴、管带何乘鳌在招宝山威远炮台亲自发炮击中孤拔的座舰「巴夏尔号」的舰首主桅,使横木下坠,据镇海方面称正在舰桥上指挥的孤拔被压成重伤,不久孤拔在6月11日死于澎湖马公。

这天(三月三日),法军以主力舰答纳克号驶入虎蹲山北水道,何乘鳌指各炮台奋起还击,击中答纳克号烟筒、头桅,南琛舰与南瑞舰冲出攻击答纳克号,又击中舰尾三炮,答纳克号急忙施放烟幕撤退。法军此后只以小船运载步兵意图登陆,不再继续硬攻炮台的意图。清军继续坚守炮台,并一度以八门山炮(后膛车轮炮)到岸边突袭法舰,使法舰不敢泊于近海。直到六月二十九日中法战争结束为止,“防守完固,毫无损伤,实数十年洋人入华所仅见”。

何乘鳌在镇海之役中击毙法军统领孤拔有功,遂提升为马步水师三军统领。总部设在江苏清江浦(淮阴)。

十一、潘何联姻

何乘鳌在庆军营中,虽然威信极高,但他睿智谦和。对部下,爱兵如子,与众将军关系密切,皆成刎颈之交。对上级敬仰而又不卑不亢,毫无阿谀奉承之态。

除了好杀成性的袁世凯外,他和军师张謇情同手足,何拜张为师。并与吴兆有、周家禄、朱铭盘、张光前、黄士林、郭春华、吴长纯等少壮派的精英战将,尤其是庐江籍的老乡,视为战友,志同道合,亲如兄弟。在战场上相互援助,互有救命之恩。在生活上,彼此照料,来往平凡。在仕途上共进退。

乘鳌与李鸿章、吴长庆、潘鼎新等上级关系融洽,官职为上下级,实际是师生,朋友关系。

鼎子营的主帅潘鼎新,虽然与何乘鳌官职悬殊,但他俩交往甚密,书信来往平凡。大有“英雄惜英雄,惺惺惜惺惺”的意味。

年,中法战争。潘鼎新是广西战场上重创法军并取得镇南关大捷的实际组织者和最高指挥官。但因种种原因,他成了中法战争中方败北的替罪羔羊,“因功受罚”、圣旨革职沦为庶民。

何乘鳌深知其中隐情,飞鸿安慰,他认为,在取得“镇南关大捷”后,不是清廷将您调回,以您的部署与战术,中法战争胜方应属鼎公。这是“主和派”老贼李秉衡(此人与李鸿章有隙)等官僚捣鬼。劝他“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是在“直捣黄龙”时被招回的,“乃有岳武穆之怨,愿忍辱待观,以待东山再起”。

潘鼎新遭不公待遇而革职,世人趋炎附势,唯乘鳌深知其中奥妙,来信安慰。潘鼎新很是感动,“何公为知己也”,即有联姻想法。

鼎子营中一营官何圣,他是乘鳌的侄子,文武全才,相貌英俊,具有将才。但也因鼎子营解散而解甲归田。潘鼎新“意欲侄女适之”。乘鳌万分高兴的同意。

迎亲那天,潘、何两家好不热闹。何家迎亲队伍,车载彩礼,人举锦旗,八人抬轿,浩浩荡荡,前往庐江广寒乡迎接新娘。

潘家张灯结彩,帖联鸣炮。邀请亲朋好友,大摆筵席,喜庆非常。

当何家迎亲队伍到达村口时,路中间有双条红丝带挡道,丝带中间悬挂一荷藕。在过去接亲时讲究“两族论文,联句过关”的习俗。

何家有人,明白这是潘家用谐音食物谜联的方法出的上联:“缨荷而得藕(因何而得偶?)”

何家人,取来一篮杏子,上面盖了梅枝。也挂到红丝带上,藕挂在左,杏系右。然后拿下梅枝。这所对的谐音哑谜联是:“有杏不须梅(有幸不须媒)”。

潘家见哑谜被解,工整对上。鸣炮迎接,让开道路,让何家迎亲队伍过去。

当迎亲队伍进入潘府大门时,一人在轿子上帖联副对联,对上方能入内。上联是:

“潘氏盈门,有水有田还有米。”

何家迎亲人知道,这是以姓字,拟的拆字联。立刻书写一联为:

“何门旺族,添人添口又添丁。”

于是迎亲队伍入潘府,迎娶新娘。

新郎何圣想进洞房,被阻隔,里面传出莺歌之声:“东边赤日,西边银月,天空挂出明字”。

新郎何圣对答:“闺内淑女,窗外君子,人间结成好事。”

里面新娘推开窗子,看了新郎,又出:

“双手推开窗前月,月朗星稀,此夜依然无雨。”

新郎何圣对答:

“一蛙击破水中天,天寒地冻,今宵必定成霜。”

通过联队考试,何圣才进入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小两口婚后恩爱,相敬如宾。

何乘鳌夸赞后生“学问不错”。

十二、西巡护驾

清光绪二十六年(),两宫西幸,沿途保驾护航。李鸿章深知何乘鳌事无巨细,又虚心随和,遇事果断,雷厉风行,唯他莫许。于是钦命何乘鳌扈跸(hubi:随从太后,开路清道,禁止通行)西巡。李中堂一再交代务必小心伺候,不得有误。何乘鳌接受任务后,专门对士兵严格训练:逢山开道,遇水架桥,禁封道路,驱散行人。还找来太监了解太后的生活习惯,爱好。还练习在野外快速耷拉大帐篷,在棚内摆设梳洗、洗手间(马桶)等用具,请士兵中的会扎家乡龙灯的人,专制“晃动而不灭火的竹彩花灯”。

所谓“两宫西幸”,其实际是“两宫西逃”。年8月25日凌晨,八国联军已经攻进北京城,当时慈禧听说联军欲攻东华门,便慌忙更换农装,携光绪皇帝,在十几位王公大臣及数千兵弁的护送下,仓皇出西华门和德胜门,经颐和园、居庸关等处向太原方向逃难。

其细节是:年8月14日,八国联军向北京发起猛烈攻击,慈禧太后五次招见军机大臣,均无对策,最后只剩下二三人了,满朝文武大臣大多数逃离北京。14日晚,内城被八国联军攻破。8月15日凌晨,慈禧太后听说联军攻东华门,便慌忙换上蓝色夏布衫,梳汉式头,扮成乡间农妇,在载漪、奕劻、载勋、载澜、刚毅、赵舒翘等十几位王公大臣的陪同下,由武士统领马玉昆及神机营,虎神营数千人护送,带着身穿黑纱衫的光绪皇帝,以及皇后,瑾妃、大阿哥浦儁和载漪、刚毅等出西华门。当晚宿昌平,昌平富商献驼轿三乘,西太后及光绪坐驮轿而行。8月16日出居庸关,17日慈禧等逃至怀来,即命荣禄、徐桐、崇绮留京办事。下令:“全权大臣李鸿章,著准其便宜行事,将应办事宜,迅速办理,朕不为遥制。”,不久命奕劻回北京,与李鸿章一起与列强议和。

18日何乘鳌率精兵前来救驾,带来八台大轿子,此时慈禧等稍觉心安。太后换轿子后,命何乘鳌前路食宿。此时太后自晨至夕立米未进出,饥不择食,当何乘鳌进献的淮军干粮——“黄屯大饼”、“庐江小红头”,她用手抓着吃,片刻即尽。困倦已极的西太后将就睡在未及晒干的被单上。

其详情是:一日行至中途,太后——老佛爷饿了,要吃点心,太监说吃完了。乘鳌就把自己的备吃的尚待余温“黄屯大饼”献上,并将淮军吃的干粮——“庐江小红头”,快速加热。太后因饿吃的很香,大饼吃完,小红头也热了,太后吃了几个。虽然在宫中吃惯了山珍海味,但由于饥饿,又因为从来未吃到民间这么好吃的食物,感到非常可口。问乘鳌:“大的,小的,叫什么点心?”乘鳌答道:“启禀老佛爷,这使我们家乡的特产,大的叫‘黄屯大饼’小的叫‘庐江小红头’,是我们淮军的干粮,自己研制制造的——不是‘制作’的”。说后脸色绯红。太后嫣然一笑。“你跟李中堂洋书读多了吧,把‘制作’说成‘制造’,好膳食。”一贯寂寞的太后总喜欢哼唱儿歌,脱口哼出“大的香,小的妙,淮军干粮自己造”。在身边护卫的兵勇听到,私下传送这通俗易懂的儿歌。(后来李中堂听到这儿歌,觉太后何等高贵,修养多深,文化品位多高。他老人家怎么会吟唱这低俗的东西。不准传唱,谁唱斩立决。故史书未记载)

接着探监说太后要小解。乘鳌快速指挥兵勇,选择一块平地,铺上地毯,拉开大帐篷,很短时间摆一切用具,用布帘隔了小空间,放置马桶,挂了竹制彩灯。以帐篷为圆心,士兵围成一仗直径的大圆心,轿夫把娇子抬到帐篷边,轿夫快速退下。在太监搀扶下,太后进去一看,凤眼打开,很像宫中的布置,但别有一番风味。洗手后,太后举纤指晃动花彩灯,腊烛因重心作用不晃动动,火苗也不灭。“凤颜”大悦。

一日中途休憩,树上的鸟都惊飞了,只有几只家鸽子,在咕咕的叫,慈禧因心理烦闷,连鸽子的叫声,听起来觉得讨厌。何乘鳌举手掷两枚石子,同时将两只鸽子击毙。随即叫伙夫快速拔毛,洗净,用罐子吊起生火煮汤,让慈禧品尝。慈禧因逃难数日未沾荤腥,尝到这鸽子汤,觉得味道极妙。又因看到何乘鳌将军的飞石击鸟的本领,心里异常高兴。说:“将军武艺高强,膳食美味绝伦。”

9月10日,何乘鳌护送慈禧到太原,以巡抚署为行宫,在此住到10月10日。何乘鳌严加警卫,西太后感觉安全。

此期间和谈仍在紧张进行。10月4日,法国照会列强政府,提出六項要求作为和谈基础:一、严惩各国指认的主要罪魁;二、禁止中国输入军火;三、赔偿各国、各社团及个人损失;四、北京使馆区永久驻扎联军;五、拆毁大沽炮台;六、京津之间择二三处进行军事占领,使大沽与北京畅通无阻。此苛刻条件慈禧反不以为然,为安抚列强,以“庇拳启衅”罪,削除庄亲王载勋、怡亲王浦静、贝勒载濂、载滢的爵位,罢免载漪、载澜、刚毅、赵舒翘、英年的官职。10月7日,诏令何乘鳌起驾赴西安。10月26日到达西安,住进陕西巡抚署改建的而成的行宫。何乘鳌的军队真是里三层外三层铜墙铁壁式的护卫。

这时的慈禧安全、安心了,可大胆地随心所欲地享受了。她把逃难途中的风餐露宿之苦忘得一干二净,下令各省解京之钱粮均转输西安。先后从各地调来多万两银子,70多万石粮食,有过起来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每顿饭的菜谱有余种,每天花费多两银子。

随后李鸿章和谈结束,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慈禧在年7月宣布动身回京。于10月6日才出潼关,打算经河南、直隶回京。西太后慈禧发卒数万人,带着各省进贡的六七百万两私财,行李辆,金银、绸缎、古玩尚不胜载。

所经之路成为御道,修成马路的样子,还需用“黄土垫道,净水泼洒”。30里设一行宫,驻跸之地,每晨须进燕菜一味。慈禧于11月5日在巩县过河,“已造成浮桥,皆用民舟联属;上覆以板,板上更用土平筑,宛如周行大道,行宫即在河畔。”而这“开路架桥”之事,皆是何乘鳌领导的军队来完成。

年11月,慈禧等人返回北京,酬谢乘鳌沿途护驾有功:赏何乘鳌头品顶戴,赏戴花翎,诰授振威将军,晋封建威将军,正一品封典。

庐江举人卢国华(卢筱湘)曾撰联叙其生平,感慨万千。

一万里,纵横戎马,初持长戟,继建高牙,从吴越南征,幽燕北走,勾骊东渡,巴蜀通西,百战幸余生,回思斜照觚棱,犹说紫光留画像。

六十年,阅历沧桑,昔日垂髫,今朝斑发,看丰台秋月,绣溪春漪,黄陂夏莲,白石冬雪,再来寻旧梦,惟有晴岚冶父,重新绀宇听谈经。

陈沾然赞何乘鳌“血泪洒前朝,孤忠冠千古”。

十三、抚帅荐医

在清嘉庆至光绪年间,黄屯张神医文明遐迩。他祖籍无为土公山,与黄屯毗邻。

“张神医名张泽琮(——),字铭,号蘭圃。太学生,禀性正直,处事公平,喜读书,精岐黄(岐黄:中医学术的代称),享寿七十有三。太学生例赠修职佐郎”。(《张氏宗谱》卷八,P)

张铭百病皆治,擅长针灸术,最突出的是专治肿瘤疾病,采取服药、手术兼用的方法,效果极佳——治一个,愈一个。

相传庐江县沙湖山的吴老帅(吴长庆)家的爱女臀部患了肿瘤,疼痛难忍。遍访名医,苦药不知吃了多少,毫无起色。在戌边的吴长庆大帅很是揪心,他的部下何乘鳌将军知道此事,告诉吴大帅:“我故里神医张铭,治肿瘤妙手回春,可疾(快)愈。且黄屯与沙湖山同在桑梓,相距不足百里,宜疾邀(应当马上请他)”。吴大帅鸿雁飞书,嘱咐无必请张神医给爱媛治病。

张铭神医深知大凡给女人治病,医生不与女患者接触。连把脉用线系在手腕上,医生只能在线上把脉。这是毫无用处的。只能凭“听诊”了解病情对症下药,若说的病情不具体,这病也就很难治了。中医望、闻、问、切四术,给吴小姐治病,只能用一“问”术了。

所谓神医,他自有妙法。

张铭神医,被八台大轿,抬到沙湖山,沿途的美丽风光也无心欣赏,一心思索用何种方法,给小姐医治肿瘤疾病。当到达后,马上询问病情,并详细询问丫鬟所见所闻:“肿块大而软”。张神医寻思,手术疗法最佳。进不得小姐身,如何手术?他想到一种奇异的方法。

让丫鬟替医生手术。在浴室里放一堆稻草灰,让小姐脱了衣服,坐在灰堆上,灰堆上会留下肿瘤凸起印出的凹曹,就像按牙齿,先制作牙模型那样。小姐洗浴后离开。张神医,在肿瘤印的凹槽位置上放上带有机关的手术刀,也就是刀尖对着肿瘤的中心位置。张神医反复教导丫鬟,经过几次实验,丫鬟聪明伶俐,很快学会。

第二天早饭后,张神医把带尖刀的机关放好位置,并牢牢固定。张神医离开后,小姐才进去。丫鬟让小姐坐好,轻轻按动机关,手术刀刺向肿瘤,小姐尖叫一声,脓血喷出,一会儿就不痛了,张神医事先把准备好的膏药,待小姐洗浴后,让丫鬟给小姐敷上。结果三天后,小姐康复了。

吴家赏赐很多的银元,张铭神医只收了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这说明张神医,医术神,医德更“神”。

“人怕出名猪怕壮”,神医本来就出名,这下“神”上加“神”——真是“神”的“平方”了。求医人络绎不绝,张神医真日理万机,虽然儿子榕炳医术高明,但人们心理作用,非得神医看不可。

这不,何乘鳌将军鸿雁飞书,邀请72高龄张神医到山东登州给吴大帅看眼疾。一是吴大帅眼睛越来越模糊,二是多年前给爱女看病他收的钱太少,大帅自己也是重义轻财的人,他很敬佩这位尚未谋面的神医。张铭神医也想见见闻名海外的吴大元帅,更想见见凤毛麟角的乡人何乘鳌。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顺长江之水,几换乘船,到达山东登州。乡人相见无比激动,相互行礼问安后,大帅赐品名茗,脱吟出:“有朋桑梓来,无酒茗开怀。”,张神医接句:“祸福孪生伴,吉人运化灾。”吴大帅心想“此人不俗,典故信手拈来续成五绝,尤其转的巧,结得妙,意境,哲思,慰藉皆备,遇知音,快哉”。随即攀谈起来。真可谓“悉问家乡耕读事,神医一一作回音”。随后,吴大帅把珍藏多年的,在朝鲜戡定“壬午兵变”后,朝鲜国王李熙为感谢“再造”之恩而赠送八只犀牛角宝杯拿出来,斟满酒,招待桑梓贵宾——神医张铭,并邀请何乘鳌将军作陪。张神医一见宝杯心想“我若有此觞一只,用于悬壶济世,平生足矣”。席间,大家饮酒联句,把盏吟诗。老中医古文功底深厚,老将军典故博大精深,作陪的乘鳌诗、联也堪称上品。杯杯尽溢桑梓之情,盏盏满载恭敬之意。“酒逢知己千杯少,话说乡音不断流”,酒饮酣畅淋漓,畅谈投机怡神。直到酩酊大醉方休憩。

第二天,把脉询问病情后,张神医说:“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还能治愈,不过要两、三个月才能行,每天扎针两次,不能间断。还得忌酒制怒,休身养神,控制读书时间。”大帅应允。

大帅与神医配合密切,张神医拿出银针精准找到穴位,分别在“风池”、“光明”、“养老”三穴扎一针,隔时捻动银针。然后俩人谈古论今,大帅谈扁鹊、华佗、张仲景。张神医谈韩信、郭子仪、岳飞。两人交流很是投机愉快,治疗效果极佳。

白驹过隙,转眼几个月过去,温暖的春天到来,大帅的眼疾痊愈,张神医归心似箭。大帅临别赠诗:

病起谢张医

著手能教宿痼轻,况逢揆日怆幽情。

越人自是工针废,臣向于今字更生。

敢望余年读周易,幸余老眼看升平。

稻孙楼下春风路,与子相期覆酒罂。

这首诗是吴长庆大帅在年春于山东登州写的,表达了对张神医妙手回春,金针度人的谢意。洋溢着重见天日,能够清楚地看书观物的喜悦之情。“越人自是工针废”句,“越”通“悦”,“越人”使人高兴。句意是,最使人高兴的事,我痊愈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扎针了。“工针”精妙的针灸技术。最后两句写就此分别,相约他年我们再见,到那时倾壜豪饮,畅谈别后之情。豪迈之情跃然之上。可见吴大帅重情重义,让人肃然起敬。

吴大帅临别题诗、赠金、赐物。张神医只收下墨宝和应得的银元,其余一律不要。大帅不许,说:“有缘异地相聚,随成挚友,军营藏品不多,任尔择纳。”张神医说:“宝物也,当施度人者。仅索犀牛觞(犀牛角宝杯)一只,悬壶度人(用于治病救人)足矣”。并解说此杯妙用:注烫水变温,装温水有降体温平惊厥之功能,和药防瘟疫,灌汤药可增效。大帅可请工匠用兽角仿制作一只,配成整体。

吴大帅取出双杯,张神医只取一只。

在六十年代,《人民日报》刊载消息,寻找此杯,张氏后人——张铭的孙张永康医师慷慨捐献,时隔80年,八只犀牛角宝杯“团聚”,它载着一个普通医生与誉满中外吴长庆大帅相识相交的传奇故事,存入国家博物馆。

十四、与袁分道

光绪七年()四月,袁世凯前往山东登州投靠嗣父袁保庆的密友吴长庆。因他诗文虽差,但办理事务,井井有条,十分干练。与何乘鳌一见倾心,大有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的意味,两人义结金兰成为生死之交。但在共同赴朝鲜戡乱“壬午兵变”期间,袁世凯在整肃军纪期间,乱杀无辜,草菅人命,为官不仁。其枭雄本性暴露无疑。令何乘乘鳌不满。在吴长庆、李鸿章去世后,何乘鳌与袁世凯均被调入北洋水师。袁世凯罗织党羽,争权夺利,显露更大的野心。他要求何乘鳌与他一道某图大业,并许以高位,何乘鳌认为此人可共甘苦,不可共富贵。做堂堂正正的军人,与袁世凯分道扬镳,随即挂印辞官。

何乘鳌的侄儿何云中先生说:“光绪31年,直隶总督李鸿章去世,袁世凯调升直督。袁与先祖(何乘鳌)原在朝鲜同事,又系金兰之谊,但由于袁的奸诈狡猾行为,先祖深为厌恶,因此见面时言谈间带有顶撞,袁很不满。先祖为了避免袁的毒手,很快就挂印归里,罢官为民。当时有人劝先祖为何如此耿直,只要对袁低低头,就几句奉承话,提督岂不是唾手可得吗?先祖听了,为之一笑:这样的官,得之岂不为人耻笑?‘吾不为也’。这样大义凛然的气节,深为世人称道。”

十五、满门封诰

封诰是封建王朝对官员及其先代、妻室授予爵位或称号。

何乘鳌因保疆护国,南征北战,战功卓越,封建威将军,正一品封典。全家人受到皇帝的封诰。在光绪十五年二月二十七日,他的曾祖父、祖父、父亲、曾祖母、祖母、母亲、妻子等均受到皇帝的封诰。圣旨供奉在黄屯何氏祠堂,其内容录入家谱,光耀门楣,激励后人,永传后世。

历代帝王为了维护其专制统治,建立了一套等级森严的官员封赠制度,以满足官员效忠朝廷和“上荣祖考,下级子孙”的愿望。诰命就是这种制度的一个物证。清代奖赏有军功、政绩官员办法之一,就是在国家庆典或特殊喜庆的日子,给官员及家属封赠名号。清制规定,覃恩封赠五品以上的官员及世爵袭罔替者,发给诰命。这种“覃恩封赠”制度,除封授官员本身外,还推恩封赠先代和妻室,并延及官员的子孙后人,有的可以封袭数代。

清代的诰命是皇帝降旨授予的,为“奉天诰命”,起首依“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的固定格式,其内容不外是简述皇帝的相关旨意、被封赠者的任官事迹或功绩、封授的品秩和袭次等。诰封由翰林院撰拟,用严格的骈体文撰定颁给,文式存贮内阁,刷印成册。

诰命一般书写在贵重的丝织品上,色彩绚丽,精美华贵,用卷轴形式装裱,一般长约三米,有的大五米,宽约三十二厘米左右。装裱的轴柄和锦面按官员品级不同,有严格的区别。一品为玉轴鹤锦面;二品为犀轴螭锦面;……。诰命为五色或三色绽丝织就,五色一般为红、蓝、黑、浅黄、明黄五中颜色,上面有卷云龙纹。诰命在不同颜色的质地上,用红、黄、緑、黑等不同颜色分段书写,均用汉文和满文合璧,两种文字向中间延伸书写,合于中幅书写日期,再加盖皇帝的“制诰之宝”的玺印。

何乘鳌家族成员获得皇帝诰封,那实在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现录《诰命》圣旨如下:扉页“诰命”

《诰封提督何乘鳌之曾祖父母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宣畅国威统三军而奏绩釆甄世德溯四世以推恩积庆有源流光自远尔何大猷(某划)武童投效淮军荐保记名遇缺题奏简放提督现任两江督标差委何乘鳌之曾祖父醇心抱质善气储祥丕(大)建乃家允肇弓裘于奕业克昌厥(其)后诞膺(承受)节钺(各种武器)于高门爰(哪里)贲(装饰美丽)徽章俾(使达到某种效果)扬令闻兹以覃恩赠尔为振威将军锡(赐给)之诰命于戏簪缨赫奕隆一品之殊荣纶诰辉煌用威九原之夙志祗(只)承宠命长播徽音制曰德门积善衍余庆于后人幕府策勋锡殊恩于先世家声克大阃范攸彰尔金氏迺武童投效淮军荐保记名缺题奏简放提督现任两江督标差委何乘鳌之曾祖母佩服女箴娴明姆道惠风肄好留懿训于闺中令緖三传毓奇才于閫外爰颁茂典俾阐徽音兹以覃恩赠尔为一品夫人于戏涣汗诞敷用播深下遐之泽湛恩徧丽益扬贤淑之名命丕承恩光允贲

敕令

光绪十五年二月十七日之宝

《诰封提督何乘鳌之祖母父圣旨》、《诰封提督何乘鳌之母父圣旨》、《诰封提督何乘鳌本身妻室圣旨》(内容略)。一日颁发四道诰命,可谓皇恩浩荡,光耀门楣。四道圣旨借供奉在黄屯何氏祠堂,以沐浴皇恩,勉励后人,振我家风。

十六、泽恩桑梓

何乘鳌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深知发展校阅培养人才的重要。他看中吴大帅的“既练兵又念书”的做法,敬佩吴帅家乡“义塾”,为庆军输送无数人才。比如他的侄儿何立朝,早期就在吴氏义塾里学习,后来投入庆军,成为文武全才的能征善战的将领。

何乘鳌很想在家乡也办这样的“义塾”,免费教育何氏子弟。于是他写信,并赠银捐地,以资助办何家私塾,建设黄屯学堂。黄屯人才辈出,翰墨飘香,民风淳朴。这不仅黄屯历史文化积淀深厚之因的影响,而且与像何乘鳌等有志之士的爱桑梓,重教育的善举是分不开的。

光绪年间何乘鳌与吴长庆、刘秉章、潘鼎新、吴赞诚、章浸、曹德庆等七家共同捐款,买南京正街隙地,即今白下路,建筑南京庐江试馆。在建筑时刘吴潘三公已经过世,主要由何乘鳌负责操办。因何乘鳌当时住南京建业路。在南京购置房产多间,专为家乡——庐江秀才参加南闱乡试,免费提供预习和住宿场所,还按时发给膏火之资(灯油、茶水、文具费用),减轻考生经济负担,以利考生试前安心复习,并与各地考生切磋学问,预测考试重点及趋向,使考生临场充分发挥,达到中举获捷、多出人才的目的。

光绪三十一年(),清廷昭示全国废除科举制度,南京庐江试管乃由庐江同学会与庐江县主管教育部门共同管理,对外招商承租,租金收入除拨给旅宁庐江同学会活动经费外,还资助庐江籍学子出国深造之用,如后来皖南行署主任张宗良就是依靠这笔资金赴英国留学的。后来,房产大多作为庐江县的教育经费。

更有意思的事:庐江人住台湾的唐公道先生当年保存的南京庐江试馆的承租资金——黄金四两三钱,由他的后人唐启麟等在年3月27日上午,交给庐江县人民政府县长刘朝祝手中。

听到这消息,不仅敬佩唐家人的高尚品格,而且更令人缅怀何乘鳌等淮军将领捐资助学的高尚精神和爱家乡、重教育的伟大胸怀。

十七、归葬乡土

何乘鳌辞官后,行善做好施,扶危济困,关心家乡教育,继续捐钱赠物,修桥补路,建乡校。晚年很喜欢研究佛学,经常与庐江冶父寺僧人交往,并先后在上海购置藏经数十箱,赠与冶父寺收藏。

年,何乘鳌卒于南京家中,时年七十有四。当时北洋政府总统徐世昌,深知先祖为人,特亲笔提“勋流桐柱”四字匾额赠挽。此匾额曾存放在庐江东乡三塘何家享堂多年。

年,依据何乘鳌的“落叶归根,魂归故里”的遗愿。他的灵柩由儿孙及亲友护送乘船,经水路运回家乡,葬于庐江东乡桃园岗葫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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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何乘鳌(~),字禹卿,号海峰,庐江黄屯(今龙桥镇)人。早年随吴长庆南征北战,以军功授记名遇缺,题奏简放提督、川北镇、宣化镇总兵,赏鼓勇巴图鲁名号。

何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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